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陈组长终于开口:“按程序,我们得先调档案,再约人谈话。一步步来。”
丁义珍早料到这句:“可就在刚才,海澜通贸又转出去一百零五万,用途还是‘设备维护’。收款方是一家刚注册三个月的咨询公司,法人代表是某局副局长的妹夫。”
他把截图放大:“如果我们现在不动,等半个月后再谈,钱早就洗干净了。”
“程序不能跳。”陈组长语气沉了,“但……可以提速。”
丁义珍盯着他:“您意思是?”
“你们提供重点目标名单,我们同步调档。如果审批流程真有问题,明天就能启动初步核实。”
“三个人。”丁义珍直接说,“两个在职副局长,一个退休高官家属。资料我们现在就能给。”
陈组长看着他:“你不怕动静太大?”
“怕。”丁义珍没回避,“但我更怕看着蛀虫继续啃下去。”
陈组长嘴角动了动,终于点头:“行。从今天起,我们派两个人常驻作战室,实时对接。你们出技术,我们出程序,一起往前推。”
会议结束,已是下午三点。
丁义珍站在白板前,把“官商一体”四个字圈住,然后在下面写了一行新字:“纪检入局,雷霆将至。”
安欣走过来:“下一步?”
“成立专项协查小组。”丁义珍转身,“你负责技术支撑,所有数据接口归你管。李响协调公安力量,盯死这几家公司进出人员。周叔对接银行,确保资金流不断线。”
“那纪检那边呢?”李响问。
“让他们去翻档案,去约人谈话。”丁义珍目光扫过众人,“我们不做他们的手脚,也不当他们的耳朵。咱们是探灯的人——光往哪儿照,得自己说了算。”
傍晚六点,第一批档案调取清单送到了。
两名纪检干部坐在电脑前,逐条核对项目审批记录。安欣在一旁协助,时不时指出某个时间节点的异常。李响则带着人去了银行,准备调取企业开户时的实控人声明。
周叔靠在门框上,看着忙碌的作战室,低声说:“三十年前,我和你爸在香江码头送一批药回大陆,也是这么干的——明面走报关单,暗地里改舱单。那时候就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心在正处,手段歪一点,也能办成大事。”
丁义珍没接话,只是把一份加急备案表递过去:“这是明天早上八点要交的联合行动方案,帮我走个银行盖章流程。”
周叔接过文件,忽然问:“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爸带你去部队靶场吗?”
“记得。”
“他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周叔看着他,“‘枪要打得准,前提是你得有自己的扳机。’”
丁义珍点了点头。
他走到指挥台前,按下内线:“通知全体协查人员,明早七点整,作战室集合。第一轮谈话和档案调取,同步启动。”
窗外夜色渐浓,室内灯光通明。
他站在白板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那行新写的字上。
突然,手机震动。
是一条加密消息,来自钟正国:
“盯住节奏,别让人牵着鼻子走。”
丁义珍回了一个字:
“好。”
他放下手机,正要开口布置最后一项任务,作战室的门被推开。
一名年轻纪检干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材料,眉头皱着。
“丁组长,这个恒远文化的合同……签字笔迹,和另外五份项目文件,根本不是一个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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