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珍盯着白板上那根从刘志明直插刘志国的红笔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账本有了,转账记录有了,通话录音也齐了。”他抬头看向安欣,“现在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证据,是怎么让这些证据站得稳、砸得实。”
安欣立刻调出电脑里的整合文档:“我已经把所有时间节点做了分钟级对齐。王德海公司账户入账时间、刘志明审批通过时间、银行短信推送时间,三者误差不超过四十七秒。加上手写账本上的‘刘主任分成’字样,完全可以证明资金与审批行为直接挂钩。”
“但法院那边讲究格式。”周叔坐在角落,慢悠悠放下茶杯,“咱们手里有些是截图,有些是监听波形,还有银行内部流水——这些能不能作为正式证据提交,得看司法鉴定怎么说。”
李响一拍桌子:“要不咱先自己来个‘预审’?把材料按卷宗标准排一遍,缺啥补啥。”
丁义珍点头:“就按这个路子走。安欣负责技术证据标准化,周叔对接银行和第三方机构,确保每一笔数据都有合规出处。李响,你带人再去一趟宏远商贸,把办公现场拍成影像资料,连抽屉滑轨卡顿这种细节都录下来——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证明搜查过程合法的依据。”
三人领命散开。作战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低鸣。
两小时后,安欣突然抬头:“司法鉴定中心回话了,愿意提前介入做初步认证。但他们提了个要求——必须提供原始存储介质,不能只是拷贝件。”
丁义珍起身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屏幕:“那就把录音用的监听主机、存账本照片的U盘、还有周叔提供的银行内网查询终端,全都封存打包,专人送去。”
“我亲自去。”周叔回应,“顺便跟他们技术科聊聊数据溯源的事,别到最后被人说一句‘来源不明’就废了。”
下午三点,第一份《电子数据合法性确认书》传回。
丁义珍翻开看到结论栏写着:“经比对,所提供的通讯记录、资金流水及音视频资料,未发现篡改痕迹,原始性可追溯,具备司法采信基础。”
他合上文件,嘴角微动:“行了,物证这关过了。”
接下来是人。
刘志明被请进谈话室时,脸色还算平静。他坐下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语气平稳:“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我得提醒你们,领导干部也是有隐私权的。私人借款怎么就成了受贿?”
丁义珍没说话,示意李响播放录音。
音响里传出他自己的声音:“我姐夫那边等着这笔钱周转,你先转五十万过去,用他名下那个商贸公司走账,备注写技术服务费,明白吗?”
刘志明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紧接着,李响又打开银行系统,展示一笔五十万元转账记录,收款方正是其兄刘志国控制的宏远商贸,用途标注为“技术服务费”。
“这……这是我和我哥之间的家庭往来。”刘志明声音低了几分。
“家庭往来?”丁义珍终于开口,“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你审批‘恒远文化’项目之前,王德海都要往你指定账户打钱?为什么你退回三次申请,都在资金到账后才放行?为什么你连夜转移资金,还特意选了个刚成立四个月的壳公司?”
刘志明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丁义珍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周叔,您进来一下。”
周叔走进来,看了刘志明一眼,叹了口气:“小刘啊,当年你爸托人把你送进管委会的时候,跟我说你是块踏实干事的料。这才几年,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刘志明低下头。
“你现在不说实话,问题只会更大。”周叔声音不高,“你哥刘志国已经被列为重点协查对象,账户全在监控下。你要真想保他一保,现在认下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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