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他一眼,我刚想骂,又怕毁了好容易的一番做作,吞回怒斥,格外做出些娇弱来。
金无望依旧默然,只示意我俯身张开腿,把浸透了药汁的细奇石栓送入。
凉浸浸的物事进来,那种火烫红肿的滋味顿时好了许多。
我低低抽一口气,道:“多谢金兄。”
金无望话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好好将养吧。”
我自是不甘心,故意身子细微一晃。
果不其然,他毫不犹豫伸手来扶。
放松了倒在他怀中,我故意低幽地问:“我用上位之际,金兄怎么不放松了好好享受,反而伸手抚慰?”
金无望没说话。
只是眼神更温暖了些。
克制住暗喜,我任由他半扶半抱送回房,躺回床榻。
看金无望转身要走,我用哀恳眼神示意他留下,做出风情柔媚之态,轻咬嘴唇,声音更染了几分取悦:“金兄是否诧异,明明你已应允如我所愿,我偏偏还要逞强?”
金无望审视我良久,淡淡一笑:“我的确有些意外。”
舒服靠在他怀中,我柔柔道:“王怜花自幼没有父兄,触目全是女子,不懂该怎么与真正的男儿汉相处。生怕情欲激昂时候,说的话做不得数,哪敢半途而废?反正该受的罪也受了,何苦留个将来翻悔的余地?现在想来,方才确是误会金兄了,真对不住……异日再相求什么,我会记得金兄今日体贴小弟的心意。”
这番解释,除了最后一句是想诱金无望入彀,前面所说的种种,都是我的真心话。
——本来么,最高明的劝诱,本就是要加上九分真意的。
我说话时,金无望目不转睛看着我,冰岩般的面容上,眼中暖意慢慢转为怜惜。男人一旦露出这种眼神,离甘心任由驱策不远了。
凡事要讲分寸。
金无望是相当可怕的审慎之人,话说多了,反而漏洞太多。
我只让眼神慢慢转为凄楚,低头不语。
金无望默然半晌,缓缓开口问:“王怜花竟还有需要求人之事?甚至不惜屈身求我……莫非,是色诱我助你对付沈浪?”
被一语说中最逼切的心事,我不由身子一震。
顿时心中不禁暗呼不妙——这失态太不是时候。
再掩饰,也已经来不及。
果然,金无望嘴角已泛起一丝笑容:充满世故、充满了解,又不免不微带讥嘲。最令我沮丧的是,他的眼神绝非痴迷、也不是恼怒,而是觉得很有趣——大人看见孩子把戏,哭笑不得,但也不必在意的那种有趣。
不必再说什么,我已经知晓,方才种种做作,悉数落空了。
正懊恼间,听见金无望宁静依旧的声音:“累了吧?”
再装楚楚可怜毫无用处,之前的约定又已经都履行了,谅他会说到做到。我便也不再为难自己,悻悻然转身背对金无望。
金无望并没有走开。意外地,他的手穿入我的发间,顺着发线,竟慢慢抚摸。
像在逗弄豢养的宠物,又像父兄在疼怜婴儿。
我不知不觉放松。
本就累极了的人,既已知道不可能降服金无望,便也无须再集中心神。略一松劲,疲惫困乏便席卷四肢发肤。
朦胧中,似乎听见金无望低低叹息:“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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