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秋。
关中,长安。
这座曾经的大汉帝都,在经历了董卓之乱的烽火与疮痍后,
如今在曹操的铁腕治理下,早已恢复了秩序,并成为曹魏经略西陲、震慑雍凉诸羌的军事重镇。
征西将军夏侯渊的帅府,便设在城中昔日的未央宫旧址之上,
森严的岗哨与飘扬的“曹”字大纛,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新主人。
帅府议事厅内,一幅巨大的关中及汉中地形图占据了整面墙壁。
夏侯渊一身便服,正负手立于图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审视着图上错综复杂的山川河流。
他那古铜色的面庞上,线条刚毅,浓密的胡须更添了几分威猛之气。
作为曹氏宗族中首屈一指的宿将,他以“虎步关右,所向无前”而闻名,
其用兵之神速,常有“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惊人战绩。
此刻,他坐镇长安,总览西线军务,
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彻底解决盘踞在西凉的马超、韩遂等割据势力,为丞相一统天下扫平最后的障碍。
“元常兄,”夏侯渊头也不回,声音洪亮如钟,
“今岁秋高马肥,马儿、韩遂那帮羌胡杂种,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我意,当先发制人,待秋收之后,便提兵北上,直捣其老巢。
你以为如何?”
坐于下首的,是京兆尹钟繇。
他年岁稍长,文士打扮,气质沉稳儒雅,眼神中却透着深邃的智慧。
作为曹操安插在关中的另一枚定海神针,他主要负责政务、安抚地方以及对西凉诸阀的怀柔与分化。
闻言,他轻抚长须,缓缓道:
“妙才将军用兵,自然是无往不利。
然,西凉诸将,多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我更担心的,反倒是南边。”
他的手指,轻轻点向了地图上那片被秦岭山脉隔开的区域——汉中。
“张鲁此人,昏聩无能,盘踞汉中,以鬼道惑众,实乃癣疥之疾。
待丞相北定幽并,回师南顾,此地旦夕可下。”
夏侯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张鲁的汉中,不过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取之。
钟繇却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妙才,你我都知道,张鲁不足为虑。
但那个新近夺了江州,又借道入川,最后竟神不知鬼不觉拿下南郑的陆昭,却不得不防。
此人……非同寻常。”
“陆昭?”夏侯渊浓眉一挑,转过身来,
“一个靠着刘备、孙权鼻息过活的寒门竖子罢了。
听说此人颇有智计,但终究根基浅薄,兵不过万。
如今他龟缩于南郑,我已派人严守子午、斜谷等要道,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待解决了西凉,我便提兵南下,将他与张鲁一并收拾了,献给丞相!”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这份自信,源于他辉煌的战绩,也源于背后曹魏强大的国力。
钟繇还想再说些什么,议事厅厚重的木门却被猛地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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