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轻雪闻言,瞟了陈余一眼,不耐烦道:“这还用问吗?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当年那个男婴就是你,陈氏夫妇明显对你有所隐瞒。当年朕把雪儿交给他们时,她仍未懂事,还在襁褓之中。而他们却跟你说。。。雪儿被抱养时,已有几岁是吧?”
“而那伙人就正是朕的恩人家眷,你们大景原陈州军主将的夫人,及其侍卫。”
“你是陈青云的儿子,你的母亲当年被追杀,凶手就是东瀛杀手。她在将你留在陈家门口后,便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但朕却知道!”
陈余震惊,愕然道:“什么?她。。。她在哪?”
武轻雪目光一暗,忽然有些黯然道:“还记得第一次与陈夫人见面时,她已有身孕。一别半年多,再次相见时,她身负重伤,在几名护卫的帮助下逃到满江镇。将你放在陈家门口后,本想连夜逃离。”
“朕把她拦了下来,并与她联手将我们二人的追兵各自引开,只为保全你俩。途中,她因伤势过重,已药石无灵。她告诉我,她是在逃亡途中生下你的,就连你的父亲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而她并不愿你参与到朝堂的是非之中,便让朕替她伪造伤重而亡,尸骨全无的假象,让东瀛杀手放弃追击。朕不忍让她暴尸荒野,就自作主张把她带回了大周,就葬在神山之上。”
“你的父母是朕的恩人,事后,你可以去祭拜她。你的母亲。。。为了你舍弃了一切。。。”
她心情极为沉重之色,缓了缓情绪后,才接道:“在她离世之前,对朕说出了当年陈州军受命换防,与济州海战兵败的真相。朕已写成密函,想着。。。来日攻破景都时,再质问大景皇帝。”
“此番你既已来此,那就转交给你吧。”
言尽,武轻雪来到房中的梳妆台前,从抽屉的某处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给陈余。
清泉宫,本就是武轻雪的寝宫。
是在慕容雪被带回来后,才让给她居住。
陈余生母当年的密信,却是藏在这间房中。
陈余接过,顿感沉重,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武轻雪却已不再理会她,自顾把慕容雪拉到一侧,问道:“你父亲。。。对你说了什么?他把朕说成了什么?”
慕容雪闻若不知,心不在焉的样子,呆呆望着犹豫的陈余,却忘了回复武轻雪的话。
陈余终究还是选择了打开那封信,有些答案还是需要知道的。。。
半个时辰后,也不知后来三人又说了些什么。
当各自走出寝室时,神色各异。
陈余眼角泛红,但仍能保持冷静,回身对武轻雪说道:“大周圣人陛下,一切缘由。。。你我已心中自知。陈余身为大景人,不论站在哪个角度,实属不愿见到两国交战。”
“至于慕容家之事,唯有陛下与慕容政淳面对面把话说清楚,方有冰释之可能。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作为父母。。。你俩皆不愿遗弃自家的孩儿。种种因果,不外乎造化弄人。”
“东瀛人便留给陈某去处置,大景地界内不会允许倭寇踏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请陛下给我三个月时间,陈余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且暂时搁置出兵的举兵。可否?”
武轻雪冷笑:“据朕所知,慕容政淳已下落不明,如何与朕面对面?就算他还能出现,亦无脸面见朕!只怕他早已身首异处。。。”
陈余却摇头道:“不!慕容世子应该还没死,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他现在应该被带来大周的路上!”
此言一出。
武轻雪母女二人,同时一愣,“什么意思?”
陈余轻叹道:“当时在扬州城外遇袭,如果慕容政淳不是被大周暗卫所救,也不是死于扬州之手,那定是被生擒了。不过,自林天庆死后,城中却找不到他的踪迹。”
“那么潜在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与张贺被人秘密转移了。而在林天庆倒台后,还有人在乎他们生死之人,必是东瀛人的细作。换言之,此时的慕容政淳应该在东瀛人手中。”
“东瀛人意图与大周合作,在西境引起战事,令大周左右受敌,趁机登陆大景海岸,继而吞并。为了促使大周配合,也为了迎合陛下的意愿,他们必会把慕容政淳交给你处置,以表诚意。”
“慕容政淳是镇西军主将,他若落入你手,镇西军必受钳制。大周军在西境势如破竹,对他们东瀛人百利无一害。因此,不用多久。。。陛下应该就会得到消息。”
“等慕容政淳被带到后,陛下可先杀东瀛使者,后抓住慕容政淳,解决你们一家三口的事儿。剩下的事儿,只要大周不出兵,陈某自会处理,肯定不会让大周吃亏!”
说完,他扭头温柔地看向慕容雪,接道:“雪儿,对于当年之事,陛下与世子虽各执一词,但看得出来他们皆无实质弃你之心,何不静下心来化干戈为玉帛?”
“陛下既有意立你储君,纵然你无心于此,但为了大局稳固,仍需你倾力相助,可好?”
慕容雪忧郁道:“那你呢?”
陈余笑了笑,“不必担心我,你且先留在神都,等我回来接你。”
说完,也不多作迟疑,就拱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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