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外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内心的激动与不甘,就像两股激流在碰撞。
夜风吹过帐篷,发出呼呼的声响。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决绝的光芒。
花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点亮了桌上的马灯,铺开信纸,拿起了那支陪伴他多年的钢笔。
这支笔,跟了他三十多年,笔杆都被磨得发亮了。
今晚,它要写下一封足以改变一切的信。
他要给省农业大学的校领导,给那些还在象牙塔里按部就班的同僚们,写一封信。
一封足以在平静的校园里,投下万吨巨石的信。
“尊敬的各位校领导、同仁们:”
“执笔写下这封信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惭愧与激动。”
“惭愧于我等身为师长,思想之局限,眼界之狭隘。”
“激动于我校学子林飒,正在开创一番足以改变国运,彪炳史册的伟大事业……”
他没有保留,也没有夸张。
他用一个老知识分子最朴实,也最真诚的笔触,将自己在神农基地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所感,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
从那军方直接调拨的钢铁洪流,到那些平日里只能在新闻上见到的顶级专家。
从那匪夷所思的建设速度,到林飒图纸上那些超越时代的天才构想。
他痛陈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试图用一张介绍信,去帮助一个由国家机器全力推动的项目,是何等的坐井观天。
“……我们总在说,要培养面向未来的顶尖人才。”
“可我们自己,却还固守在过去的知识壁垒中,不愿走出来看一看。”
“如今,未来已来!”
“未来,就在我们脚下的这片青龙山!”
写到这里,钱振国的手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他想起了林飒今天下午在会议室里的样子。
那个清冷如雪的女孩,站在一群白发苍苍的专家面前,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
“林飒同学,她不仅仅是在建造一座工厂。”
“她是在构建一套全新的知识体系,是在定义下一个时代的科学范式!”
“这里,就是未来华夏农业科学,乃至生命科学的耶路撒冷!”
信写到这里,钱振国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
他笔走龙蛇,字迹因为用力,几乎要穿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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