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骑了战马,接过一杆马槊,一抖缰绳奔在最前。
疾驰产生的气流从姜远耳边划过,发出轻微的呜呜之声,又好似回到了三年前夜袭武威山之时。
只不过当年在草原策马狂奔,是为了逃命。
而现在却是去追赶丧家之犬一般的江竹松与唐明志,要出一出心头恶气。
江竹松曾对唐明志说过,姜远不但爱财,还睚眦必报。
其实姜远一般不太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从不记隔夜仇。
但姜远到得这泷河县后,不仅被田昌踹,还进了大牢,而后又东躲西藏好几天。
到得后来,江竹松与唐明志,更是在知晓他的身份后,还要杀他。
若非杜青及时赶来,此时他恐怕已在投胎的路上了,这仇结大了。
趁着天还没亮,得赶紧将这仇报了。
这仇不报回来,以后姜远睡觉都不香。
话说江竹松与唐明志,趁着朱连卿不注意下了城头,急急奔回县衙。
田昌早已先一步回县衙,将姨母与姐姐,外甥塞进马车中。
事到如今,其他东西也顾不上了,草草收拾了些银票,装了十几大箱银钱珠宝扔车上。
再另备了车马给江竹松与唐明志,只等他二人回来便跑。
唐明志的老母与婆娘,见得田昌这般着急,连忙问道:“昌儿,这是怎的了?出什么大事了?”
田昌急道:“姨母别问这许多了,叛军杀进来了!”
唐明志的老母听得这话,老脸惨白,再无气定神闲之态,连忙钻进马车,将孙儿揽在怀中:“那快走!”
田昌的姐姐却是心疼不已:“那咱家的产业岂不全完了?泷河县城,有半座城是咱家的呀!”
“哎呦我的亲姐!这时候了就别惦记这个了,逃命要紧!”
“昌儿说得对。”
唐明志的老母喝斥道: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等得朝廷平了叛军,咱们再回来就是,泷河县还是咱家的!”
田昌哪敢言自己等人才是被平叛的对象,此次若能逃出去,只怕连大周都回不来了,更别说这泷河县。
就在此时,江竹松与唐明志回来了,各自钻上马车,朝田昌喝道:“快走!从北门走!”
田昌见状,喝令孔副班头:“让兄弟们护着府尹大人与县令大人!快走!”
百十衙役护着江竹松与唐明志一家老小,出了北门,顺着官道往府城方向急逃而去。
虽然泷河县受水灾极重,但此时洪水已退了快小半个月,又是连日艳阳高照,已将泥泞的官道晒得硬了,倒是方便马车行驶。
孔副班头亲自驾了唐明志乘坐的马车,在前开道,路上若是碰上逃荒的流民,根本不带减速,直接撞过去便是。
如行尸走肉般在官道上游荡的流民便遭了大殃,被马车撞倒之后非死即残。
即便没有当场死的,也会被后面的几辆马车辗得血肉模糊,官道之上顿时又是一片哀嚎之声。
马车跑得极快,那些步行的衙役哪里跟得上,只跟着跑了二三里便被甩下了。
这些普通衙役只听得叛军破了城,随后就被田昌召集保护府尹大人与县令一家逃命。
此时见得自己被甩下,哪还会跟着江竹松等人一条道走到黑,便也各自散伙逃命。
也是活该这些衙役倒霉,被追赶而来的廖发才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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