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默默思索着姜守业的话,姜守业这是教导他这个做儿子的私话,也是在教他为官之道。
姜远回到梁国公府,姜郑氏见得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憔悴不堪的儿子,心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姜郑氏口中直呼吾儿吃苦了,吾儿受累了,心疼得不行。
又忙命丫鬟婆子烧热水的烧热水,做饭的做饭,使得佣人们团团转。
姜远这几日没吃好也没睡好,坐在饭桌前大口扒饭,又看得姜郑氏抹起眼泪来,连忙安慰:“娘,孩儿就是饿了点,多吃您一点饭,看把您心疼的!”
姜郑氏闻言,破涕一笑,佯怒道:“吾儿尽说怪话,娘是心疼你瘦了。那齐王也是,拉你去做什么生意!他差那点钱么,看把吾儿累的。”
姜远也无法与姜郑氏详说这里面的门道,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了一番,匆匆扒完饭,便洗漱回房睡觉。
回到房中也不见上官沅芷,小茹与冬梅也不见人影,不禁有些奇怪,便找来一个小丫环问了问。
“禀少爷,少夫人带着小茹姐姐、冬梅姐姐去鹤留湾了。”
姜远这才想起,今日是正月初十,鹤留湾今日要招民夫。
鹤留湾有几十个老兵在,小茹熟悉鹤留湾事务,上官沅芷作为主母去安排招工事宜,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般想着,姜远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东宫之中,太子正拿着本《六韬》之中的《文韬》摇头晃脑的读着,心中却是烦躁不已。
自毒丹一事之后,赵弘安被鸿帝严厉训斥,若非几个老臣拼死求情力保,定然得被定个谋逆之罪,不死也得被贬为庶人赶出燕安。
鸿帝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又有钱皇后为其开脱,数位老臣求情,这才保住太子之位,被勒令闭门思过。
鸿帝又拜早已不问世事的前朝老臣,年逾八十的大儒伍禹铭为太子之师,悉心教导太子。
伍禹铭来头甚大,比颜其文这个太子少傅地位还高出一大截,在朝为官几十载,从国子祭酒监一步步升到三公之一,辅佐三朝君王。
其学识渊博,精通经史子集,于治国理政、军事韬略无所不知,故而威望极高,满朝文武皆对其敬重有加。
伍禹铭不问世事多年,虽已从三公之位退隐,但仍保有三公之名。
此番被鸿帝重请出山拜为太子之师,也从侧面说明,对赵弘安还是抱有希望的。
“太子殿下,老夫问你:‘同天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此为何意?”
老态龙钟的伍禹铭,眼睛却并未因岁月老去而浑浊,反而透着柔和又深邃的光。
赵弘安闻言,轻放下书本,双手放在膝间,用沉稳温和的声音答道:
“先生,孤自是明白,是告诫为君者当与民共享福祉。要以江山社稷、黎民苍生为重,不可以私利而不顾天下。”
伍禹铭满意的点点头,枯瘦的老手轻抚胡须,暗道太子有此番体悟,倒也没负了他这些时日的苦心教导。
伍禹铭还想考较一番,有太监来报:“太子殿下,颜老大人来了。”
赵弘安心中一喜,刚拿起的书本又放了回去,迫不及待的说道:“快请!”
刚刚燃起兴致的伍禹铭见得赵弘安脸上的喜悦之色,也就不便再问,当下便要告辞。
“那本宫改日再向先生请教。”赵弘安连忙起身相送,唯恐这老家伙不走。
赵弘安本就烦极这个老头,每日里不是除了逼他读书,就是考较问题,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像只苍蝇一般。
但赵弘安又不得不学,只得装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态度来。
赵弘安深知伍禹铭虽然不问朝堂之事,但若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分量都极重。
伍禹铭不但是鸿帝未登基之前的老师,就连如今在朝堂上搞风搞雨的姜守业、上官云冲等老家伙,年轻之时都曾拜于他门下,与之有师徒之谊。
伍禹铭见赵弘安言语上说得客气,脸上的表情却是急于赶他走,心中微微一叹,刚升起的那点好感也随之消失。
伍禹铭在随身服侍的护卫搀扶之下,慢慢朝东宫外走去,在大门处刚好遇到进来的颜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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