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母特地为他炖煮羊汤时,在厨房里被热气熏红的脸颊;是卫父为了与他有更多话题,偷偷背诵音乐杂志乐评时,那副老花镜后专注的神情;是卫佳不远万里来找他,只为了远远看他一眼,从不说逼迫的话。
这些片段汇聚成光明的激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将过往的阴冷与荒芜冲刷殆尽。
“发什么呆?”
卫承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不知何时,卫承已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距离很近,江时鸣能清晰看见对方眼底自己的倒影:那么小,却又那么完整。
“我只是在想,”江时鸣坦白道,“做家人和做恋人有什么差别?我们还要牵手吗?还要接吻吗?还要做……”
“当然。”卫承打断他,眉头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像是在为这个问题本身感到不快,“如果硬要排出一个优先级,你也要明白,”他向前逼近半步,温热的气息几乎将江时鸣笼罩,“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并不是恋人或者爱人能形容的那样简单。”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牵手、接吻,所有恋人之间会做的事,一样都不会少。而那些恋人不会做的——”他望进江时鸣微微睁大的眼睛,“我们也一样不会少。”
江时鸣感觉自己身上又酥麻起来,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他脸上不自觉挂上期待,眼睛亮晶晶的:“什么是恋人不会做的?”
卫承在他嘴边偷来一个轻啄,快得像错觉:“没想好,但你不觉得这样说很刺激吗?”
江时鸣大力点头。
“时鸣,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靠一种去替换一种,”卫承的目光深得像能滴出墨来,翻涌着无数复杂的心绪,“而是一种叠加一种。”
“家人、恋人,什么都好,你自己去找吧,找到我们新的关系,然后让我们把这链接交叠得更加紧密。”
江时鸣已经攀上他的胳膊。
“卫承,”他声音发颤,“我要你做我的朋友。”
空气安静了一瞬,连窗外的鸟鸣都清晰可闻。
卫承低低地笑起来,胸腔传出愉悦的震动。
假如江时鸣不肯爱他,那他们便不可能做朋友。可如今形势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当然。
“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
卫承将他揽入怀中,江时鸣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里蕴含的多重意义。
家人、恋人,现在又加上了朋友,三种关系像三条重重的锁链将二人牢牢捆在一起。像春天的枝条,在旧枝上发出新芽,层层叠叠,最终长成浓荫。
治愈从来不是忘记伤痛,而是让新的美好层层叠叠地生长,直到旧的伤痕被温柔覆盖,再也看不见痕迹,废墟上终于可以生长出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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