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啊十七年!你坟头青松三尺三。
我带回关东老烧刀,咱爷俩对饮这一瓶。”
白杜鹃风中凌乱。
青松哪有长的那么快!
话说……你们一人一狗,是打哪轮的爷俩?
陈保柱以头抢地,继续唱:“你咋不等等我!不等我这老乞儿!黄泉路上谁给你扒蛤蟆?谁给你摸肚皮!”
白杜鹃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要疯。
她上前拉住陈保柱的胳膊,“陈哥,你醒一醒!”
再不醒你就快给炭头陪葬啦!
陈保柱“嘎!”地一声哭了个长音儿,然后没声了。
白杜鹃吓了一跳。
陈保柱不会是哭背过气去了吧?
她抓着陈保柱的衣领摇晃,“陈哥!陈哥!”
过了好一会,陈保柱又“嘎”地一声,缓过来了。
颤声:“炭头哎——我的老兄弟!”
白杜鹃放开了陈保柱,眼神逐渐麻木。
行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累了,毁灭吧。
陈保柱唱完最后一声后丢了手里敲击的石头,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转头冲着白杜鹃嘿嘿一笑,“行了,咱们回去吧……啊等会,我先去撒个尿。”
他颠颠地跑到远处一棵树下,背过身子对着树撒了一泡,然后提上裤子,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哎,这酒喝的真舒坦。”
如果此刻炭头魂魄有知,它现在的表情估计和白杜鹃一样。
白杜鹃:“……陈哥,你刚才唱的啥?”
“莲花落啊,讨饭时唱的。”
白杜鹃:“……”
陈保柱问她,“你以前没听过?”
“我们大队很少来要饭的。”
陈保柱点头,“是,来你们大队要饭,没等要到饭,估计人就先被熊吃掉了。”
熊皮沟大队这个名是怎么来的,白杜鹃比谁都清楚。
陈保柱弯腰抓起把雪,用雪擦了擦脸,人顿时清醒不少:“老妹儿,你以后要是想听哥给你唱。”
“你以前在要饭的时候也唱莲花落?”白杜鹃问。
“那都是讨饭的本事嘛。”陈保柱笑道,“你知道乞丐行的人为啥能理直气壮地向人乞讨吗?这里头还有个关于孔子的故事呢。”
白杜鹃知道孔圣人。
不过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孔圣人不能提。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