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瘫坐在地上、喉咙被废的虞紫鸢身上。她那双曾经充满傲气与怨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疯狂。
江枫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虞紫鸢落到这般田地,是她咎由自取,可作为她的丈夫,他却无法完全置身事外。他走上前,蹲下身,想要将虞紫鸢扶起来,却被她猛地推开。
虞紫鸢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江枫眠,仿佛在控诉他的无能和背叛。
各世家修士看着眼前这幕,神色各异,却再无人敢轻易开口。江家的颜面,在这场葬礼上被撕得粉碎,而蓝家与温家的态度,也让众人看清了藏色散人与魏长泽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青衡君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魏兄贤伉俪一生磊落,不应死后再遭非议。今日之事,证据确凿,江家行事有亏,理当谢罪。”他看向江枫眠,“江宗主,你若还有半分良知,便该给逝者、给这孩子一个交代。”
江枫眠身形晃了晃,望着灵前的棺椁,又看到眼圈通红却依旧倔强瞪着虞紫鸢的小魏婴,心头发闷,他真的错了。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蓝启仁与青衡君深深一揖,声音沙哑:“是江家有错在先,江某……愿承担一切后果。”
他转身看向虞紫鸢,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化作冰冷的决绝:“三娘子,你残害同道,口出恶言,已不配再做江家主母。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
虞紫鸢闻言,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更剧烈的呜咽,挣扎着想去抓江枫眠的衣角,却被他嫌恶地避开。她望着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了。那双眼眸里的恨意,渐渐被一种更深的绝望淹没。
温若寒冷哼一声:“一句‘承担后果’便想了事?藏色夫妇的命,可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抵消的。”
蓝启仁抬手阻止了他,目光落在小魏婴身上:“逝者已矣,纠缠不休也无益。此事的了结,该由阿婴来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小魏婴攥着蓝湛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瘫在地上的虞紫鸢,又抬头望向灵前的棺椁,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蓝湛感受到他的不安,悄悄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像是在无声地安慰。小魏婴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爹娘……他们是好人。她……她要给我爹娘磕头认错!”
这个要求简单得近乎幼稚,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没有索要赔偿,没有喊打喊杀,只是要一个迟来的道歉。这或许是一个孩子对父母最后的维护,纯粹而执拗。
江枫眠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对虞紫鸢道:“三娘子,按阿婴说的做。”
虞紫鸢死死瞪着小魏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哪里肯低头。云舒晚见状,上前一步,眸光微冷:“看来你还是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她指尖微动,虞紫鸢只觉膝盖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咚、咚、咚”三声闷响,伴随着虞紫鸢屈辱的呜咽,在灵堂里回荡。
小魏婴看着她终于低下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对着棺椁的方向,哽咽道:“阿爹,阿娘,她认错了……”
蓝思远走上前,轻轻将他揽入怀中,拍着他的背安抚。魏乐悠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虽然无法换回逝去的生命,但至少,他们为爷爷奶奶讨回了公道,也让小阿婴的心里,少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魏乐悠则想着,虞紫鸢是受到了惩罚,江枫眠可还没有,小阿婴受的苦,可不是拆穿江枫眠是伪君子就够的,他偷偷摸摸给江枫眠和虞紫鸢下了噩梦咒,从此以后,他们将会体验到小魏婴流浪的生活。
葬礼过后,江枫眠带着失了修为、被废了声喉的虞紫鸢返回云梦,江家经此一事,声望大跌,再不复往日风光。
葬礼结束后,温若寒并未按惯例离去,反而向青衡君提出想在云深不知小住几日,理由是“陪疯丫头的孩子多待些时日”。青衡君知他性情,虽觉突然,却也应了。
这日午后,温若寒循着练剑场的动静走去。远远便见蓝思远与魏乐悠正在对练,剑光交错间不见半分花哨,灵力碰撞时激起的气浪掀得周围竹叶簌簌作响。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