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就过去。”
“可以。”丁义珍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在指挥室等你。记住,带原件,别玩花样。你删过的每一条数据,我们都存着备份。你来,是自救;不来,就是自毁。”
电话挂断。
安欣轻声问:“真能信他?”
“信不信不重要。”丁义珍站起身,走到监控大屏前,“重要的是,他已经动摇了。一个人开始怕,就会犯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更怕一点。”
不到四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在大楼后门停下。
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拎着黑色公文包下车,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进侧门。
十分钟后,他坐在了指挥室的小会议室里,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额角却沁着汗。
丁义珍没坐他对面,而是站在投影幕布旁,按了遥控器。
画面亮起:财务室,深夜,那人蹲在主机旁插U盘,神情慌乱。
“这是你吧?”丁义珍问。
男人喉结动了动,点头。
“你删的不只是数据。”丁义珍声音不高,“是你的退路。”
他关掉视频,走过去,把一份移交确认书放在桌上。“签了它,把U盘交出来。接下来怎么做,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话真不真。”
男人低头看着纸,手指微微发颤。
他慢慢拉开公文包拉链,取出一个银色U盘,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近三年的真实账目。”他声音干涩,“还有……资金转出的审批录音,不是那个退休老师录的,是……是有人模仿的。”
丁义珍没碰U盘,只问了一句:“谁下的指令?”
男人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指挥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响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打印纸,脸色变了。
“刚收到消息,”他声音压得很低,“那三起民事诉讼……法院驳回了。”
丁义珍眉毛都没抬。
“驳回理由是什么?”
“原告未能提供初步证据证明其商业秘密存在且被非法获取。”李响念着,“而且……法院指出,被告执法行为程序合法,全程录像可查,不存在所谓‘强行闯入’。”
丁义珍终于笑了。
他转过身,看着财务总监:“听见了吗?你的老板还想赖,可法律不认糊弄。”
男人抬起头,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我……我都说。”他声音发虚,“只要能……减轻处罚……”
丁义珍拿起笔,在移交确认书上签下名字,递给安欣。
“安排专人对接。”他说,“证据入库,全程双人监管。”
安欣接过文件,带着人把财务总监带了出去。
指挥室重新安静下来。
丁义珍站在白板前,拿起红笔,在“法立则信生,信立则势成”下面画了一道横线。
笔尖停在最后一笔,没收尾。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低头看去,是周叔发来的消息:
“五家子公司退税款项全部冻结,三条主通道进入预备冻结状态,只等检察机关正式文书下达。”
丁义珍没回。
他把手机扣在桌上,目光落在U盘上。
窗外,天边刚透出一丝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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