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夕阳余晖洒在魏征府邸的红砖墙上,昏黄的灯笼在门楣下微微摇曳。
病榻上的魏征,脸色蜡黄,气若游丝,双眼紧闭,只偶尔微微皱眉。
府内的老管家站在门口,神色凝重,低声对门外的李承乾说道:“殿下,魏相公有请……”
李承乾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门,脚步轻缓地走进屋内。
室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与魏征身上那股隐隐的病态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他走到床前,俯身轻声说道:“魏老相国,是我,李承乾。”
魏征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微微点头,示意李承乾坐下,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殿下,当年天雷炸响那夜……老臣可是你安插在工坊的耳目?”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魏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轻声问道:“那你为何让我活着?”
“因为您烧的不是火药,是图纸——那一把火,毁了最危险的配方。”李承乾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魏征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丝苍凉和无奈。
他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中竟喷出了一抹鲜血。
李承乾连忙上前扶住他,心如刀绞。
魏征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继续笑着,笑着,直到声音渐弱,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气。
“老臣有个请求,殿下……”魏征的声音愈发微弱,双手颤抖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枚铜钥,递给了李承乾,“藏在工坊地窖第三块砖下……里面有你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
李承乾接过铜钥,紧紧握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老相国放心,承乾定不负所托。”
魏征闭上了眼睛,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李承乾站起身,走出房门,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坚定。
回到太子府,李承乾依言取出了魏征交给他的铜钥,来到工坊的地窖。
地窖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他找到第三块砖,轻轻挪开,下面果然藏着一个铁匣。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札完整的手绘《火器全解图》——正是系统初授时他亲手绘制的原始稿,其中赫然标注着“可控爆震”“连发机关”等超越时代的构想。
李承乾紧握着图稿,心中五味杂陈。
他命人将这图稿锁入民生司最高秘档,另写一道密令:“凡涉非常之器者,须三省会签,太子不得独断。”然后,他召见了徐惠,将这一决策载入《民生志》,不掩其迹,亦不加褒贬。
“殿下,此举……是否过于直白?”徐惠轻声问道,
“直白才能昭昭,隐瞒反会招致猜疑。”李承乾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权柄不可独握,科技亦需审慎。”
与此同时,薛仁贵奉命押送一批流放工匠赴岭南。
途中,他们遇到了暴雨引发的塌方,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
薛仁贵完全可以选择绕行,但他却执意带人挖掘通车,累得几近虚脱。
苏醒后,他对随从说道:“我们当年追剿静火教众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妻儿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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