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好好训练。”
“再见。”
陶悠转身,慢慢顺着石子路往前走。旁边有两个小孩子牵着气球,嬉笑跑过。太阳快下山,橘红色的光线洒向大地,轻曼柔和,生活百态就在这样的光线里继续上演。
从医院出来,她慢慢朝前走。
路过大声招呼客人的水果店老板娘,她正顺便骂老公不干活,只知道在外面晃荡。
路过橱窗里一套套洁白婚纱的摄影公馆,门口展示棚下坐着一对新婚夫妻,正恩恩爱爱地看摄影集册。
路过做活动的烘焙蛋糕店,店员举着巨大的“岩烧乳酪第二份半价”牌子,嘻嘻哈哈地用家乡话聊天。
路过装饰可爱的文具店,一堆中学生正聚集在那里挑选笔记本、圆珠笔、明星周边书签。
路过文艺书店,放着音乐,“与你相遇,好幸运,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你张开了双翼,遇见你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
路过……龙子衍。
陶悠有那么几个瞬间着急过,很急,很急,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直到今天看到龙子衍,她才隐隐约约懂了自己为什么着急。
嘘——
这个千万不可说大声。一定得悄悄地,静静地,小小地,轻轻地,默默地……
“其实——江甜可以做到的一切,我也可以。我也……愿意。”她悄悄地,想告诉龙子衍。
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她的脚步,很轻很轻,像呼吸一样轻,却依旧吓飞了头顶树枝上最后一批要南飞的迁徙的小鸟。广袤的天空里,它们渺小,胆小,像花瓣上的水珠一样脆弱,害怕,内敛。谁都不知道。
……
龙子衍独自一个人坐在草地旁,花坛边。
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做了一个梦。”他突然说。
周围没有一个人。
心理医师认为,他如今的“情绪障碍”是创伤后应激反应,身体基础是头部受创,心理基础是无法承受腿部受伤。龙子衍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那么脆弱。从山上滚下来的时候,他昏迷了。然后似乎做了个梦。
那个梦漫长而痛苦,让他在梦里都喘不过气,周身笼罩无法救赎的绝望。醒来之后,他根本不愿意回想,却又无法摆脱那种压抑。这才是“情绪障碍”的原因。
刚刚他看到江甜的短信后,说“她回来了。”他的意思其实是,该回去病房了。然而陶悠却说她要走。
他没有留她。
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能……根本不是梦。”他又说。
周围,依旧没有一个人。
……
☆、龙子衍去北京
按照楼卫国导演的原计划,陆黎需要在新疆跟着哈萨克族老人学两个月的驯鹰。然而由于制片方决定暂停其他三部电影的筹拍计划,全心投入目前这部暂定名《驯鹰人》的人文电影当中来,所以陆黎提前十天结束了新疆之行,返回H市,打算在短暂修整之后正式进组。
“你刚说要去哪几个地方拍摄来着?”朱晓在各个房间转悠,手里还拿着便签做记号。
“鄂尔多斯草原,戈壁滩,然后就主要在新疆转悠了。”陆黎站在洗手间刮胡子,下巴上全是白沫沫。
“防蚊液、防晒服、速干衣、眼药水——不行,感冒药胃药都过期了,还得再添个藿香正气水。”朱晓碎碎念叨,把便签摁在墙上写字。
“不用买,到哪儿没有卖的。”陆黎弯腰捧手扑水,拿过毛巾擦脸,顺手拿着须后水站到洗手间门口,“都是本来就用不上的东西。”
“用的东西也没见你带多少啊。”陶悠从卧室出来,端着茶杯,“助理比你还闲。”
“好吧好吧。”陆黎转身回洗手间。这次回家,他觉得陶悠比之前都貌似开朗很多,也可能……只是表象。
换好衣服,陆黎从卧室出来,叫陶悠跟他一起去公司拿粉丝礼物。粉丝寄了好多东西,在公司积压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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