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南方八姓远徙海外,老朽收拢了不少典藏孤本,旧时秦灭六国,二世而亡,诸多史家之言怕是多有不实,然风不起空穴,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五百年间,烽烟四起,民力凋敝,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正需休养生息,赵氏嬴政攫取民力肆意征发徭役,修建长城北拒匈奴,大修陵墓,有传言说阿房宫修了,有说没修,诸多孤本查据并没有修成。时至今日,杨广这暴君,倒行逆施,似在眼前,白骨遍地,千里无人烟……”
“姚公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老朽有一事不明,特来解惑,家中订了洛阳早报,长安时报,时长说到铁路,河务,如此多人力物力,老朽就直说了,为何动用了如此多的劳力,这天下却有大兴之像,远不是那些破竹简中谶语所述二世而亡,人老咯,许多事看不懂咯!”
“人都是贱皮子,催他干活,这也不对,那也不行,不是腰疼就是腿酸,七个不服八个不愤,拿钱招募,多劳多得,一个比一个干的凶,腰也不疼了,腿有不酸了,全身都是劲儿。”
“话虽糙,理却足啊,哈哈哈……”
“权当笑话听听,讨您个笑脸,说正经的,铁路修建是一个非常精细的设计,并不是征发一批徭役夯几下土就能做成的,首先要解释一个常识,新型冶炼技术当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副产品,这个副产品的产量甚至多过主产品,许多金属矿物中含有大量硫元素,这些硫元素会被还原成二氧化硫气体,若是直接排进空气之中,会产生空气污染,也就是硫化酸雨,落在石头上可以腐蚀掉石头的棱角,危害很大,出于环境考虑和现阶段的生产需求,会对硫元素进行处理制成硫酸,硫酸在化工行业有重要用途,九成以上的硫酸都会拿去做化肥,化肥是什么呢?化学肥料,用来肥地。具体表现为农作物产量大幅度提升,我小时候,一亩薄田收个百十斤,那都算老天爷赏脸了,后来堆肥,所谓堆肥,是把秸秆,厨余,粪便堆积腐熟后拿去肥地,十多年来,一亩熟田收个三百来斤,比着过去相当不错了吧?”
“正是!”
“使用化肥后一亩麦子能收到八百斤……”
“今年九百。”安安低着头小声插话道。
“恩,现在亩产能到九百斤,比着过去多了三倍,比着前朝多了十倍。众多农耕机械下线进入普通家庭,生产力有了质变,当然也要尊重事实,全面提升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因此在这个关键的窗口期就需要用一种方式释放人的力量,休养生息势在必行,休养生息的方式是否需要拘泥于让他们吃饱喝足赋闲在家呢?让他们有活干有收入和能种更多地收成更多粮食之间能否达到一个平衡,原先张三两兄弟能种十亩地,收成一千多斤粮食,养活十口人,现在两兄弟种十亩地收一万斤粮食,养活一百口人,一百口人能种五百亩地,我上哪儿给他们全弄五百亩地,一千亩地?不消三辈人,三口之家就能成了十几口几十口的大家庭,地是有限的,休养生息之后很快就会出现大量无地人口,那时候再处理,您说晚不晚呢?”
“斩祸患于未发,明举!”
“您通晓古今,心胸豁达,自然懂得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也一样,隋末动乱人口凋零,如今世道太平民心思安,三子五子也生得,十子八子也活得了,一辈人千万,两辈人亿万,十年二十年间,我中华大地处处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不能让他们只会种地吧,坐上火车,乘上大船,北方伐木放羊也罢,南方打渔割胶也罢,或是去了澳岛开个铁矿铝矿,总有个去处不是?”
“正是,正是,世道变了,旧时之法亦成可用之法!”
“汹涌民力如这黄河之水,管好了浇灌土地养活黎民百姓,管不好就得作祸,那是人吗?”手指向河面。
安安噔一下弹起,几步冲到岸边,看到两个小红点浮浮沉沉,高举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立刻脱鞋,扯掉身上的衣服,高抬腿快步跨进河水,随后一个猛子扎进河水。
“小鱼,冲浪板!”拿起扔在一边的碳纤维桨板快速走到河边,扯掉身上的袍子,显露出鲨鱼皮泳衣,显然她在河边不只为了工作。一个巨大的滑板飞进水里,迈小鱼蹲在地上,显然用了全力,缓了一下快速朝坡上的警卫吹口哨,招呼他们快速靠拢,警卫快速上马朝着河岸冲来,烟尘大起。
花成安快速靠近红点,小云紧随其后,马队沿着河岸一直紧追不舍,小云身子一歪栽进水里,带着滑板翻了个面,两人汇合,手桨递过去,安安咯吱窝夹住,小云抬腿用膝窝夹住桨把,伸手扣住对面,身子越出水面,朝后一用力,带着安安翻了个面,两个小身子扔在滑板上,小云再次越出水面,跪坐在滑板上,压住两个小孩,安安顺势滚下滑板,一只手抓住滑板尾部,露出个头没了动静,笑嘻嘻的说了一声走,小云快速划桨朝着岸边冲去。马队追了好几里截住了滑板,一根粗壮的绳子扔过去,安安扯着绳子把三人拖出了河水。
“你这一身还挺利索的,早知道这么好玩我也把泳衣带过来了。”
“好玩个屁,我游了一圈,黑头发染成黄头发,你到的时候刚洗干净。”
“嘿嘿,好玩就行,我头发短不怕泥!桨给我,我玩会儿!”接过手桨捡起滑板扔进河里,逆着水大力划起来,小云看了一眼,没有在意,一跃上马准备离开。
“云总,用不用我留这儿等他,会不会太危险了?”老冯有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走吧!”
快马疾驰,沿着河岸寻到一群村民,吹吹打打的那伙儿人,洛阳警卫司全员抽出刀剑,围拢上去,一个也不打算放走。
姚家人好奇的跟了上来,尤其是姚家这个老人,好奇心比小孩子还重,不停催促孩子快点跑,辇子颠的身子乱歪也毫不在意。
“哟,不错嘛,还会人祭,哪个村的?”小云语气非常轻蔑,迈小鱼却没感觉到丝毫的调笑意味,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机。帮着把袍子罩上,系上腰带。
“俺们在祭奠河神,你莫要触了神的怒火!”说话这人是个长须老者,半边脸沾了泥土,显然刚才被按在了地上,情况不太好。
“哎哟,我好怕呀,竟然有河神,兄弟们,你说咱们来都来了,是不是拜拜河神,问候一下他老人家!”
“哈哈哈,好呀,好呀……”一群汉子欢呼起来。
“绳子绑脚上,绑成死扣,别一会儿散开捞不上来。这位先生,你帮我给河神传个话,怎么样啊?”
地上的人并未回应。
“绑好了扔河里,问问河神对贡品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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