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以为是金城绝回来了,但是下一瞬间就知道不是。金城绝的个子没有这么高,双臂没有这么强壮有力。金城绝的衣服因为都熏染著名贵的香料,所以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香气,而这个人的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阳刚之味。
她一惊,睁开眼,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他的声音。
“嘘——别说话,我带你走。”
“萧离?!”她这下完全清醒了,“你怎么又跟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
“我来带你离开。”他简洁地说出他的决定,甚至不给她半点置喙的机会,走出房门后一纵身,就越过了高高的围墙。
谢萦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想叫他放手,不要铸成大错,又怕自己的大声喊叫反而为他惹来无端的麻烦,所以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扣紧他的肩膀。
但是在那里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濡湿,她不解地将手放到鼻翼下端,一股血腥味立即扑面而来。
“你受伤了?!”她大惊失色,“快放我下来!”
萧离一语不发,两边的风声呼呼地从他们耳畔吹过,一眨眼间,两人已经穿过两条街道,然后他一低头就钻进一间客栈。
客栈中一个正准备关门的伙计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问道:“这位、这位客官要——”
“我要一间上房。”萧离沉声说。
“哦,哦,楼上还有一间。”伙计趁机推荐全店最贵的套房,“尊夫人是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萧离跟着他快步地上楼,塞给了他一锭银子,“不必再来打搅我们了。”
伙计翻手一看,那锭银子足有五两,乐得连连应承着跑下了楼。
谢萦柔好不容易站到地上,急忙去检视他的肩膀,“你到底伤在哪儿了?怎么受的伤?”
“只是小伤。”他满不在乎地想躲开她的手。
但是她怎么可能被他骗过?屋子里还没有来得及点灯,借着照进来的月光,她都能看到他肩膀处的衣服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了一大块,这岂是小伤能造成的?
她又气又急,压低声音痛骂,“你想流血流死吗?笨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明白了,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我不想看到你每次来救我,就把自己弄成重伤,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我是带给你灾难的灾星,你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一点?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萧离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目光幽深,没有说出口的情深意重,全都在眼神中诉说,压抑许久的思念让他终于做出了掳她的决定。
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她好就好的信念,所以出狱后,也真的没想过要再打扰她,因为不能也不该,可是听见她和金城绝的婚事,他的心却背叛了信念,密密麻麻的像被箭雨射了一片,痛得他大病一场。
在病榻上,他疯狂的绣着那双不合脚的鞋,那是她第一次替他买的东西,意义非凡,他想,她会懂的,懂得他的默默支持,懂得他和她相同的心情,希望对方好就好的心情。
可是婚礼上的她,笑得很虚伪,从前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他笑的,所以他晓得,她不好。
他承诺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既然金城绝无法让她好,那就不该再让她继续待下,哪怕她决定了也一样,因为他也决定了。
他决定用他的心爱她,用他的人拥抱她,用他的剑保护她,直到最后一刻。
起码这样,她会真心的笑到最后吧。
这样想,生或死也就不再重要了,起码在生时,他们都过得极好、极幸福,因为有对方。
“你知道吗?笨蛋就应该和笨蛋在一起的。”他勾唇,对她露出一个很好看的微笑。
谢萦柔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为了他,她已经流过太多次眼泪,每一次她都不想让他看到,她不希望他认为她是软弱的,更不希望他知道她是脆弱的。
可是这么硬撑着,真的好累。
像是知晓她的心力交痹,萧离忽然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一下子拽进怀中,接着,在她被泪水浸润过苦涩的唇上,印下火烫的吻。
谢萦柔全身都在颤栗,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泪水的苦涩,汗水的湿咸,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掺杂在一起,犹如奇特的香料,让她意识迷离。
她依稀记得自己要为他褪下衣服,帮他检查受伤的肩头,但是到了最后,他的衣服和她的交缠在一起,被同时丢落在地,他的热唇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游离在她全身,彷佛已经渴望了许久,如今就如同脱疆的野马一般,再不许任何人阻拦,包括身下的她。
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对的,错误的,但是当心中的愧疚和迷离的意识再也分不清彼此,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他的热力中幻想自己在天上飞翔,和他一起,虽然折了翼,流着血,飞翔的感觉很痛,却很快乐。
她想做他的女人。在她和他逃亡到石方村的时候,她就曾羞涩地幻想过这一天。
可是当她嫁给金城绝后,她便已绝望而认命地相信,幻想终究只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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