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吧。”云卿道。
“既然我养,就跟我姓了。但这毕竟是你的孩子,名还是你来取吧,我也没文化,取不出好名字。”朝露道。
云卿沉思了片刻。
“云破煦朝曦。”纤长的手指触上那孩子莹白的脸颊,“从今以后,你便是朝曦。”
纳兰府接连两场白事,纳兰清河丧女又丧孙,竟一夜之间苍老下去了。
纳兰府中。
“母亲切不可悲伤过度。现当务之急是召回长姐,继承少族长之位。”云卿安慰纳兰清河道。
三日后,常年云游在外的纳兰昔墀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纳兰府,可迎接她的却是妹妹和从未见过的小侄女的灵位。
又过了半月,纳兰清河将云卿叫到跟前。
“云儿,你还年轻,没必要守在这里虚度光阴的。离开这儿改嫁吧,以纪氏的门第,再找一段好姻缘应是不难。”纳兰清河语重心长道,“哪怕不改嫁,回纪府陪在你母亲身边也好,我还有墀儿和均儿,可婠婠只有你。”
随着云卿重新搬回纪府,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云柔处理完在云梦的差事,回到京城的时恰是露月的晦日。
不过离开一个月有余,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昔垚遇难,知桉病死是如此之巧。
向来聪明的她早就心生怀疑,那日被宴请去驯兽场的人中,云卿,慕容璟,慕容琛,她一一追问,却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便是昭宁帝给出的那个答案。
一日,上弦月爬上树梢,她再次不死心地问了那个问题:“那日驯兽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卿难得地说出了与前几次不同的话:“如果知道真相的代价是给你在乎的人带来危险,你还愿意听吗?”
云柔苦笑了一声,都在官场混了两年多了,装聋作哑这套怎么还没学精呢。
短暂的离别使得云裳变得更黏人,平日里不是趴在云柔腿上打盹,就是窝在云卿的桌边观摩作画,只有见到云逸的时候才会活泼几分。
距离事发过去一个月,云卿的生活似乎和假成婚前没有区别。
每天早晨去朝露处,回府了不是看话本便是写字作画,每天睡前沐浴在清香四溢的汤池中,休息得也特别早。
偶尔去云澜那儿,偶尔去纪妍那儿,偶尔去千尘那儿,偶尔去长孙钰那儿,还偶尔回纳兰府看看纳兰清河。
可他知道,他只是在麻痹自己,他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问题要问,很多疑惑未解。
比如,楚宁鸢究竟是如何知道司徒楠与昔垚之事的?
比如,慕容琛为何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毫无芥蒂地来找他,即使他与慕容璟站在对立面?
比如,那日大殿之上薛灵沄请来的神医为何与星纪长得如此之像?
比如,驯兽场中慕容璟为何会如此精准地算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提前点了他的哑穴?
还有,慕容璟,你到底是谁?
胜棋楼的千逸,丞相的女儿,慕容氏的二小姐,大周的兰陵郡主……
仅仅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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