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李鸿明从我身边走过,小声地说道,“她们两个都很好。”
噢!他实在是太尽责了,不过是一句拜托的话,他却用心地去履行,还不忘向我报告,免得我过度担心。对于时刻保持着热心的李鸿明,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你要干嘛。”
我捉住李鸿明的手臂,阻止他前行。
“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李鸿明挣脱我的手,径直走到吕美娟身边。
“孩子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他对易天说,随后又扭头对吕美娟说,“你疯了吗,自己的亲骨肉你就这么拱手送出去。”
易天收回毛茸茸的大手,看热闹似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你看看肖嘉敏现在的样子,”吕美娟扬起下巴,指向在地上喘息的肖嘉敏说,“再回想一下郑丹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作为一个女生,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吗。你问问其他女生,问她们是不是同样的感受。你们男生不用面对这种压迫,当然可以冠冕堂皇地说一些漂亮话,但最终要面对的是我们呀,不是你们。”
“可……可孩子是无辜的。”李鸿明说。
“我也是无辜的。你以为我很想生这孩子,如果不是无法堕胎,我早就把他打掉了。我现在更无辜,这么多女生不选,为什么偏偏选我。”
“一码归一码。你还记得为什么给他取‘一凡’这个名字吗,这个名字饱含着我们的祈愿,冀望一凡能够在往后的日子过上平凡的生活,无大风大浪,开开心心地活着。”
“他叫什么与我无关,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李鸿明低下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这时,看完热闹的易天走到两人中间,一把把孩子夺了过来。
吕美娟以为易天是要收下孩子放过自己,露出难堪的笑容;李鸿明则抬起头,一副要拼死把孩子夺回的姿态。
平日里,吕美娟照顾一凡的时间远没有其他人多。在邝秀婷和左千子还未去世之前,李鸿明和她们两个照顾孩子的次数更多,两人去世后,孩子基本是靠李鸿明照看着。或许是相处时间太久,李鸿明已经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比亲生母亲还深厚的感情,这种割舍不了的情感使得一向没有什么主见的李鸿明如今变得坚定勇敢。
在李鸿明准备扑向易天之前,易天却先把孩子送到李鸿明面前,并说道:
“既然下定决心保护他,那今后就请倾尽全力。”
似乎是面前这一幕太让人意想不到了,李鸿明竟愣在原地,像个木头人,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接过孩子。一凡到达新的怀抱后竟神奇般地止住了哭声。
“那……我是不是——”
吕美娟还未把话完整地说完,易天就用刚才那只接孩子的大手一把把她擒住。
这只大手比「物」那只猩猩手还要宽阔,吕美娟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声音都被盖住,只听见“唔唔唔”像虫鸣一样的声音从手掌里传出。
说实话,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易天还保留良知,但也就那么几秒的时间,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便烟消云散了。
我似乎忘记很重要的一点——怪物就是怪物,即使它有着和易天相同的记忆,声音和样貌也相似,但这些只是它夺去宿主的dNA和大脑电流信息所制造出来的皮壳。我敢保证,即便把易天的脑袋砍下来或者拿利物贯穿,它依旧会自称是易天本人。所以对易天不应该用“他”,而应该用“它”。
“记得每晚上供一名女生,我会在同一时间来到这里。”
易天强调这一点后,便带着吕美娟朝被它撞出的那处决口离开。
本以为今晚就这样结束,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见易天折返、往大门方向走来,不,它是在往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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