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了,有些事情糊涂一点好。”允禧老实地回答说。
“既然你这么真心待你的朋友们,朕就跟你明说了吧。”乾隆笑了,露出些许内心的想法:“你和郑板桥处得比较久,至于你怎么看他,朕不过问。但郑板桥、金农那些扬州画师不是一般的画师,还记得那次扬州巨砚案,还有后来的岳钟琪一案,还有前不久的兰山变故……你都看不出来吗?这些惊动朝廷内外的大案,没他们掺和,有这么大的声势吗?他们智慧过人,却又生性好斗,自行其事,羁傲难驯,这些都是为官之大忌。朕即便是启用这些人,也要时间磨磨他的棱角。”
尽管允禧在情感上偏倚于板桥,但皇上指抒心中的秘密,不是没有他的道理,不当家不知当政难,他还敢再声辩什么呢?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皇上,您说要磨磨他的棱角,这个时间要多久?”
“五年不启用……”乾隆口气清淡,然而却面带笑意地说,“五年后让他带着一幅楹联的下联到京来。”
允禧闹糊涂了:“皇上,您说的臣不明白。”
“寡人说个上联,别让郑板桥知道是朕对不出来的。”乾隆是个直性人,不隐瞒自己不会的东西。“这个上联是什么呢?你记好了。‘此木成柴山山出’。”
允禧复述了一遍:“‘此木成柴山山出’。臣记住了。”
乾隆轻轻弹了下手:“退下吧。”
“是。”允禧起身礼道,“臣告退。”
“半个月后的博学鸿词科考试,你让金农参加考。”乾隆突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
乾隆这种临时性的决定,并非是赏识或是要重用金农,而是出于面子上的缘故。允禧明明知道这是皇上给他的一种安慰,但他也只好尊重其事地敷衍道:“臣遵旨告之。”
允禧到鄂尔泰府上把皇上临时决定金农参考的事给他说了,鄂尔泰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说:“皇上取人用人有他自己的章法定规,谁也取代不了。板桥、金农和李禅、李方膺是一路子货色,讨不得皇上的心。金农就是考到第一名又怎么样?结局不会比板桥好到哪儿去。”
允禧想了下说:“我看不一定。待会他俩来了,你别说话,我要看看金农是怎么想的。”
“他们来了,我不露面还不行吗?”鄂尔泰笑道,“我的话说在前头,金农不会象您这样实心眼的。”
正说着,家人来报:“老爷,郑板桥和金农两位先生求见。”
“快快有请。”鄂尔泰接着对允禧笑道:“王爷,我进房去了,不到时辰我不出来。”说完进到隔屏后面去了。
板桥与金农进屋时,允禧在佯装看墙上的字画,一见板桥他们进来,便吩咐道:“来来来,快快请坐。”
有女俾上来献上了茶。
允禧开门见山道:“冬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又特准你参加博学鸿词科的考试了。”
金农起身谢道:“谢王爷费神操持。”
允禧说:“哎咿,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嘛……”
“紫琼仁君,我有一事不明白,皇上钦定过的事情,为何有反复?”板桥礼道,“恕我等无礼,板桥有了进士名份,可连个任用资格都没拿到,冬心兄失而复得,结局又会如何?不得不让人想的更多一点。”
允禧开心地笑了下,指着板桥道:“就你的事儿多,你说会如何?”
金农礼道:“亲王,板桥机警过人,他说的全在礼数之中。冬心虽有入仕之心,却无作官之命。我想……我的头疼得厉害,我想博学鸿词科的考试我还是放弃的好。”
允禧惋惜地劝说道:“你再斟酌一下,这是难得的机会。”
“机会大家都一样。”此时的金农经过京城风雨,已是悟透机理,看破人世,平和地笑道,“就怕结局不平等,何苦来哉。”
“那你回去怎么办?”允禧关切地问道。
金农朝板桥望了一眼,爽朗地说道:“谢亲王挂心。我俩都想好了,回扬州还作我们的老行当,卖画为生。虽说清贫一些,但那份自由自在的乐子,也是神仙比不得的。”
“卖画好!画子画得不好,卖不掉,你就没饭吃。”鄂尔泰手拿一个画轴笑着从隔屏后面走了出来,“这是最实实在在的。”
板桥、金农站起作礼:“大人!”
鄂尔泰礼道:“请请请,请自便!”说着拿出一个玉佩来,说:“这是我表妹送给我的物件,听说冬心极擅鉴赏,能看看它是何年何地产出的吗?”
金农稍稍翻看了下,断言道:“此玉佩乃宋徽宗年间新疆和阗产物,实为至宝。”
允禧与鄂尔泰对视了一眼,鄂尔泰佩服地说:“佩服,冬心慧眼独到,果是惊人之才!”
“师长过奖。”金农致谦道。
“你再看看这个。”鄂尔泰说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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