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很随意。想必应该是弧度很优美的抛物线。从木板床的这头到那头。大约两米远。
接着。静。却不是死。
可是。为什么不是死呢。
妈妈后来一想起来就嗔笑着恨恨的说:你要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动物。早扔进野地喂野狗了。也怪。真是差扔那一下啊。怎么你就会睡着了呢。
那一掷。倒是真的成就了她日益出落为非动物之人物。
现在的她。本性似乎比野狗更穷凶极恶。
似乎相形之下是正常人变异后的物种。于不起眼的小城。苟存着神出鬼没的她。
'恰同学少年之八年抗战'
他的爸爸和她的爸爸是战友。他的妈妈和她的妈妈是老相识。他和她同年。
十二岁那年。有一次他的妈妈带他到她的家里做客。他字正词严的纠正她当时还没觉得土气的掉渣的方言:上衣不能叫布衫。应该叫褂子。
才那么大一点。就装的像大人一样成熟的展开了攻势。前有古人辛弃疾前辈为赋新词强说愁。后有他单纯的接近白痴般的仅仅为了打动冷血的她强说爱。
她只回应了一句:如果是真的。等我八年。
事实上她从心底里鄙视他里外兼修出来的矫揉造作。八年不过是她一时的搪塞和推辞。假如勉强算是一个酸倒牙的承诺。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
所以。单方持久。类似于自我意志力的八年抗战。
无论她怎样横眉冷指。无论她怎样对桑咒槐。他的回应都是低头默然。来便来。去自去。明显在向她的家人表明他的坚定立场。
她其实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拼到她读完高三。向来都是装作木讷的样子把他送来的小礼物照单全收而并不正眼看一下送礼物的人。奇怪的是一贯反对早恋的妈妈都看不下去为他出面。好几次乜斜着眼睛对她说:人家孩子多实诚。对你那么好。长相也俊。你有点过分了。
她其实更没想到的是他仍然在拼。直到第八年。而这八年中。她为了几个心仪的男人春心荡漾过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求一个战果。他一直恋战。而她早已弃甲归田。或胜或败。谁输谁赢。没有定论。只是。爱。不是用执着来感动的。
'玦裂'
初三。该是接近知恋的年纪。
来自他的照顾和关心总是很周折。看到她不开心。他会若无其事的问别的同学她怎么了。传一个内容简洁至一句普通问候的纸条。可能需要经过一周半才会到达她的手中。
同样。她也总是尽量的不显山不露水。他个头很高。坐在最后一排。她在倒数第二排。在很想擦过他身边的时候。她会故意绕到教室的前门穿过讲台而不是从后门直接回座位。在很想看他一眼的时候。她会故意把目光折弯。越过他向别处去看某个五官壮烈的男生或女生。
对于他们。浪漫是一过目的欣赏。是一比肩的回眸。是越想靠近越疏远的踟蹰。
记得。那一季的雪总是下的很招摇。那一季。他很像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大哥。
他的那件军绿色大衣。曾在长长的冬日裹着不熟悉的体温带给她通往全身的汩汩热流。
但。过了那一季之后。初绽的。也是短暂的。如一朵莲的开与谢。始于春末。终于夏尾。
他走的时候留给她的日记本直到他回来还是保持着原始的空白。一个字都没写上。就这样。她只是让他怀揣着浓厚的期待回来却又怀揣着浓厚的失落离开。就这样。她淡定到面对他此次为她的专程来去稳稳的按兵不动。
其实。没有谁比她更加深谙他的心情:连一个吻痕都没印下。那么匆匆。连一个拥抱都没实现。那么匆匆。连一场告别都没上演。那么匆匆。
珏不成双。恰如玦。玦裂。亦匆匆。
'那只驯不服的巨兽'
至今已经很少会在某段时光切入冗长思考的间隙想起那只巨兽了。
生活秩序长期混乱颠倒不分主次的那些日子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唇边潦草而迷人的胡茬。
以黝黑的皮肤衬底。散放着健康而色泽丰富的光晕。足以在不点灯的暗夜作为诱饵拐取她满怀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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